Vadim 雜記本

作文教學十三～～西門豹的故事 －－談張弛法的寫作技巧【文：文昌國小退休老師　王瓊璜老師】    

一部文學作品，如果一味追求情節的緊張，老是緊鑼密鼓急風暴雨似的寫下去，讓讀者一直處於事態的峰頂浪尖上，這既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，也不合乎人們的接受習慣，結果反倒顯得不緊張；反之，如果一味的輕攏慢捻，平淡無奇，枯燥乏味，這不但不令人振奮，甚至會令人感到厭煩。因此，一篇吸引人的好文章，一定是一會兒如劍拔弩張，一會兒如小河流水，張弛結合，波瀾起伏，方能使作品曲折多姿，而人物性格的動人之處亦能在錯落有致的情節中得到精湛的描繪。所謂「張」，就是指文章中寫得急促緊張的部分；所謂「弛」，就是指文章中寫得舒緩平靜的部分。

　我國古代有個民間故事＜＜西門豹治鄴＞＞，其內容如下：西門豹是西元前五世紀人，因為很有才能，被國王派往鄴地作縣令。西門豹 一上任，就召見了當地一些名聲好的老人，問他們老百姓對什麼事情最感到痛苦 。老人們告訴他，最苦的就是每年給河神娶媳婦了，為了這個緣故，整個鄴地都鬧得很窮。

　原來，鄴地挨著黃河，當地民間有個傳說，黃河裏住著河神。如果不給河神娶媳婦，黃河就會發大水，淹死全城的百姓，所以很久以來，官府和巫婆們都很熱心地操辦這件事，並借此徵收額外的捐稅，以便他們私分。

　老人們告訴西門豹，每年到了一定時候，就有一個老巫婆出來巡查，見到窮苦人家的女孩子模樣長得漂亮一些的就說：“這個應該給河神做夫人”，然後由官府出面，強行把女孩子帶走，要她單獨居住，給她縫製嶄新的衣服，給她吃好食品，十多天后，河神娶媳婦的日子到了，眾人就把女孩子打扮起來，把一張席子當作床，叫她坐在上面，然後抬著席子放在河裏。起初女孩還浮在水面上，漸漸地席子跟人就沉到水底去了。巫婆們便舉行儀式，表示河神已經娶到了滿意的媳婦。 西門豹聽後並沒有說什麼，老人們也沒有對這位新來的縣令抱多大的希望。

　又到了給河神娶親的日子了。西門豹得到消息後，帶了士兵，早早就到河邊等候。沒多久，城裏有權勢的富人們、官府裏的衙役及被選中的女孩都到了，隨同的老巫婆看樣子有七十多歲。

　西門豹說：“把河神的老婆帶過來，讓我看看她漂亮不漂亮？”有人把女孩帶過來，站在西門豹面前。西門豹看了一眼，就回頭對眾人說：“這個女孩不漂亮， 夠不上做河神的老婆。可是河神今天一定等著迎親，就請大婆走一趟，到河裏通知河神，等到另外找一個漂亮的女子，過一天再送去。”說著，還沒等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，就命令士兵抬起大巫婆，拋進河裏去了。 隔了一會兒，西門豹說：“巫婆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話，叫個徒弟去催催她。”於是又命令士兵把巫婆的一個徒弟扔進河裏，這樣前前後後，扔了三個徒弟到河裏。

　河邊站著的富人們、官府裏的人和圍觀的人都驚呆了，再看西門豹，卻是必恭必敬，一副虔誠的樣子，像是專心等待河神的回話。又過了一會兒，西門豹說 ：“看來河神太好客了，留住了這些使者不讓回來，還是再去一個人去催催吧。 ”說完，他向那些操辦這件事的地方富紳和官吏看去，這些人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，全都跪在地上求饒，生怕西門豹把自己也扔下河去見河神。

　西門豹提高聲音對在場的所有人說：“河神娶媳婦本是騙人的把戲，如果以後誰再操辦這件事，就先把誰扔到河裏去見河神。” 從此，鄴地河神娶媳婦的鬧劇就絕跡了，西門豹運用自己的能力，把這裡治理得也非常好。

　這個故事就是採用以弛寫張的寫作技巧，西門豹初到鄴地，通過調查民情決心為民除害，但考慮到「為何伯取婦」是一場嚴重的鬥爭，必須採取因地制宜的適當方法。然而文章中並不說明他的打算，卻寫他與大家相約在河伯取婦時一同去參加婚禮。屆時，由於縣令光臨，一時轟動。西門豹一出場便喊：「呼河伯婦來，視其好醜？」儼然像個虔誠的信神者，這是寫弛。等看過河伯婦後，西門豹以出其不意的一擊，突然回頭對巫婆及三老們說：「是女子不好，煩大巫嫗為入報河伯，得更求好女，後日送之。」使得巫嫗、三老等輩一時無法招架，直至把他們一個個消滅在大河之中，這是寫張。文章由於採用以弛寫張的藝術手法，前呼後應，大起大落，引人入勝，更突顯出西門豹的機智能幹、沉著老練的性格。 張與弛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對立的，實則兩者相互依存、彼此映襯。在一定的情況下，寫弛能夠更好的表現張，亦即平靜輕淡的內容，能更有力的襯托出緊張濃烈的情節；反之亦然，緊張濃烈的情節也更能夠深化平靜清淡的內容。只要運用得宜，兩者在強烈的對比中，可奏奇功，獲佳趣。